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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羽裳尽城烟
2015-09-23 14:17:23 来源: 作者:浦口新世纪小学六年级王欣贝 【 】 浏览:5402次 评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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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算命先生
二、郑老板
三、月家酒楼
四、柳瑜熙子
五、还生(独白)
六、还生
七、琴莺死亡真相(一)
八、琴莺死亡真相(二)
九、另一个“娘”
十、落诗
十一、回归皎都


  
 
楔子
    南阳城乃是复水洲这一代的大城,是人人皆知的名镇,而南阳城上的一家名叫“桠华羽裳”的服装店也是南阳城民都熟悉的一家小店。那是一家百年老店,店主是两个小丫头,生意一直都不错,只是最近,老店的势头有些怪怪的。只是一个算命先生说的。
 
一、算命先生
    老店门前有一个小小的摊位,摊位只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只椅子,一旁还挂着一面纸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卜”。那是一个老算命先生的摊子,但也不全是他的。
     其实那块地是桠华羽裳的地,是原来的老店主发慈悲,瞧见他找不着摊位,一个老人家怪可怜,索性让他占用店前的一块地摆个摊。虽说老店主早已过世,可店主的两个丫头待他还算周到。
    “周爷爷,今天又算卜到什么了呀?”一个头发被簪子高高绾起的小姑娘伸着懒腰问道。
姑娘口中的周爷爷便是这老算命先生。
    “唔,恕我直言。这天有不测风云,老店生意向来不错,只是近些天,老点的势头有点怪呀!卜卦有云‘百宅自浩天,劫矣;云密乌集时,海底龙跃腾来数矣’。这老店必将有一场大浩劫呀!”老先生两指相捏,摇头晃脑道。
    “你说什么?臭老头,没把握别瞎说,虽然爹爹生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没错,可跟你这臭老头的性命比起来,爹爹祖上传下来的老店比你重要的多!”
    “仝桠,住口!”店里走出来一位姑娘,这姑娘眉宇间透露着和仝老店主相像的模样,“周爷爷占卜从未出过差错,哪容得了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这是仝老店主的大丫头,名叫仝华,仝华长得眉清目秀,像极了母亲,穿什么都挺别致,年纪不大,却别样成熟,是有福之人。只可惜,她的命苦,年幼丧母,父亲也在两年前因重病去世,只给她留下了老店和比她小两岁的妹妹仝桠。
    仝桠明明只比姐姐小两岁,却比仝华活泼许多。这倒是极好的。
    “姐姐,爹爹把老店改名‘桠华羽裳’无非是想让我们俩撑起整个店,这老头却在这儿胡言乱语,这老店总不能到我们这一代就毁了呀!”
    “你若真认为周爷爷是在胡言乱语,那你又何必当真,若是当真了,岂不是信了,那还有何可说?不如趁早做好准备。爹爹临死前嘱咐让我们好好照顾周爷爷,你把爹爹的话当成什么了?回屋去!”仝华批判道。
    “我……”仝桠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回头对周爷爷说狠话,“老头,你别忘了,现在你脚下的这块地是我和姐姐的,是老店的,你若是再胡说,我便可以把你轰出去!”
    “仝桠!回屋!”仝华再一次声色俱厉地说道。
    仝桠不便再是招惹姐姐,讪讪地回屋去。
    仝桠走后,仝华也颇有担忧的问道:“周爷爷,你刚说的可能当真?”
    周爷爷抚着胡须叙道:“仝小店主啊,你说说,老身几时骗过你啊?”
    “周爷爷所言极是。”仝华道。
    仝华回屋后,忧心忡忡地坐在木宝椅上,心里盘算着什么,而后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木梳,这是上好的红木刻成的,是琴莺也就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仝华轻轻抚摸着,那上面刻了一只柳莺,一只在枝头高歌的柳莺。这是娘名字的含义,仝华想。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仝华含泪说道,“周爷爷说这老店必将有一场大劫,小桠又不懂事,我总不能把店给丢了吧……”
    “姐姐......又想娘了吗?”仝桠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仝华的房门口,好像有些惭愧的样子。
    仝华赶紧擦干眼边的泪珠,摇头否认。
    “对不起。”仝桠突然哽咽道,“姐姐,自从爹爹过世后,你就肩负起了许多责任和重担,不仅要经营老店,还要照顾我,而我还净给你添麻......姐姐,对,对不起!”
    仝华连忙跑过去一把拥住仝桠,说:“不不不,小桠,是姐姐没有好好照顾你......”
    “姐姐,咱们就把老店卖了吧。”仝华还没说完,仝桠就先抢着说了,“既然周爷爷说老店有难,那我们在这继续待下去只会跟店一起毁,那还不如卖点银两,去找爹爹遗书里的那个人呢!”
   “你是说......熙子?”仝华问。
    “是啊,爹爹说过,若是我们或老店有难之日便可以去找她。”仝桠平时虽说不太灵光,可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挺管用的。
    “可是......我们上哪去找熙子啊?”仝华还是有些担忧。
    “馥晓县。”仝桠说,“爹爹没告诉你,他偷偷跟我说过,熙子全名叫柳瑜熙子,她好像是那个什么什么嗯嗯......哦对,是蒙古大汗和爹爹的一个发小的女儿,她目前就住在馥晓县吧。爹爹说她家的宅子就在那儿,我们去找她吧!”
“这......好吧。”仝华终于答应下来了,来之不易啊。

二、郑老板
    今日乃是仝家姐妹商量好卖老店的日子,仝华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娘留下的木梳为自己梳理头发。”
     “娘,还记得吗?您教给我的最后一台梳装。您当时还骂我笨,说我手拙,怎么也学不会,现在我会了,您看。”仝华在为自己理梳装,那是琴莺教给她的琵琶帘。
    “姐姐,郑老板来了。”仝桠在门口说道。
    仝华今天约了郑老板来谈价钱,卖老店。郑老板目前出的价钱是三十五两银子,是所有老板和员外里出价最高的,也和仝家长都挺熟的。
    “哦,来了。”仝华说。
     门外,郑老板正坐在木宝椅上喝茶,见仝华来了便连忙起身,道:“仝小店主啊,你来了啊。”
    “郑老板,快请坐,请。”仝华倒是不少懂礼,邀道。
    见郑老板坐下后,仝华也跟着坐下,道:“郑老板啊,咱们也都是熟人了,说话不必绕弯子,您觉得您的承受范围是在……”仝华还没说完,郑老板就先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十两?”“不,二百两。”
    仝华简直惊呆了,她不知道老店竟能卖到二百两。一旁的仝桠也是。
    “好,郑老板,就这么定了。”仝华说道。
    “好,仝店主,不,仝老板果然是爽快之人啊!”郑老板赞道。
    “见笑了。哪谈得上老板,顶多是个店主,可是……现在,也不是的了。”仝华还是有些失落。
    “哪里,哪里,若是你想这老店了,还是可以回来坐坐的啊!”郑老板确实是个大善人,他挣来的钱基本上都拿去资助贫苦人家了,南阳城城民都知道他,一提起他,就会想到几个字眼:“大善人”。是挺善的。
    在告别了郑老板和有些年头的老店之后,仝家姐妹踏上了寻找熙子的路,寻找馥晓县的路。

三、月家酒楼
    姐妹两个行了几十里路,只觉得累了些,仝华问了问一旁的路人:“请问……这里是哪里啊?”“月幽。”路人回答十分淡定。“那……从这里到馥晓县大概要多少天的行程啊?”“馥晓县?你去那干嘛?”“我,找人。”“馥晓县已改为皎都了,阴气许重,从这里去皎都大概需要三天的行程。”“三天?很长啊!”
    “你,要去找谁?”路人问。
     “柳瑜熙子。”仝华沉着地回答道。
    “柳瑜熙子?”路人问。路人的表情有些吃惊。
     “嗯,怎么了?”仝华问,她觉得有些奇怪,柳瑜熙子出什么事了吗?
     “嗯......没有。你们累了吗?要不我带你们找个客栈歇息歇息吧。”路人倒是挺好心的。
    “好,那就谢谢了。”仝华道。
    路人带着仝家两姐妹来到了一家客栈旁,上面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月家酒楼”四个大字。
    路人指了指客栈道:“这是‘月家酒楼’,是整个月幽最好的酒楼,是上品客栈,只是,不知二位姑娘身上带的银两够不够。”“够,够。太谢谢你了。这位姑娘,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仝华和仝桠二人对路人十分感激。
    “我?我叫灵幽。曾是月幽的第一琴师。只是,两年前,家父因战争丧命,家母也因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而离我远去,留下我孤身一人。为了谋生,我只能弹琴卖艺。后来,有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了我,可我因背离父母所以心烦意乱,放弃了弹琴。”灵幽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仝华只能拍摸着她的背脊作为安慰:“其实,我和你的遭遇差不多。我年幼丧母,父亲也在两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了我和妹妹二人。同是天涯苦命人,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嗯。”灵幽也点了点头,发髻上一只翡翠半镶金步摇引起了仝桠的注意,她指着灵幽问道:“喂,你头上的东西挺好玩的,摘下来借我玩玩嘛!”“仝桠,不得无礼。”仝华训斥道,转身又向灵幽道歉,“家妹不懂事,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灵幽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她还小呢,正常的。”说完,便把步摇摘了下来,递给仝桠。“哎,不用......”仝华刚想阻止,却被仝桠抢先:“谢啦!”
    仝桠拿着步摇细细端详,那上面是一片金甲皮。半包着碧绿的仙佛翡翠,玛瑙镶在金甲皮与穿杆之间,玉绿色的半透明水晶坠掉而下,尖端连着一颗呈粉色的珍珠,十分小巧玲珑。
    “哇噻,好漂亮哦!”仝桠惊呼。手指不停抚摸着珍珠,无意中抚到一处,并无别处圆润,感觉像被磨凹了。仝桠把珍珠翻来一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夸张。
    “怎么了?仝桠?”仝华问。
    “姐姐,你看......”仝桠将步摇交给了仝华。仝华拿来一看,也吓到了,因为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字,“仝”!
    “这......灵幽姑娘,这上面怎么会有‘仝’这个字啊?”仝华问。
    “这是我奶娘给我的,她说,仝,是她女儿的姓,怎么了吗?”
    “我们就姓仝......”仝桠说。
    “我知道呀。”灵幽答道。
    “你的奶娘......是不是叫琴莺?”仝华忐忑地问道,“是不是在你未满十年辰的时候,她就走了?”
    “是......是啊。难道你们......”
    “我们是她的女儿啊!”仝华含泪道,情绪十分激动。
    灵幽十分吃惊,道:“那......你们的娘亲,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遗物?”
    “有的,有的。”仝华边说边从包袱里轻轻捧出一把红木梳。“灵幽姑娘,你看这是娘留给我的。”
    “那你们来找柳瑜熙子是为了……”灵幽问。
    “我们是来找她帮忙的。哎呀,其实就是来投靠她的。”仝桠先抢着说道。
    灵幽忽然站了起来,拉住了仝桠。
    “仝姑娘,我带你们去见姐姐。”“姐姐?”“嗯。”
    灵幽带着仝家两姐妹来到了月家酒楼的里屋。仝桠显得很好奇,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用手摸两下,灵幽轻轻推动阴暗处的一台银烛台。“吱呀”一声,书架一下被移开了。仝桠被吓到了,一下子躲到了仝华的身后。
    “姐,姐姐,巫术,巫术啊。灵、灵幽姑娘,会、会不会是骐伞巫师啊?”仝桠在仝华身后对仝华轻轻耳语。
    仝华转身轻轻拍了一下仝仝的脑袋,道:“这只是一个密室而已,干嘛这么少见多怪的。”
    “哦,知道了。”仝桠说,一旁的灵幽看见这一幕,不禁捂住嘴笑了起来:“你们姐妹两真是太有趣了。”可随后又愁眉苦脸起来:“唉,要是我和姐姐也能像你们两个这样就好了,可……姐姐总不理我……”
     仝华说:“你姐姐是……”
    “好了,不说她了,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她。”
    “好!”
 
四、柳瑜熙子
    在穿过暗苍的过程中,灵幽一直在讲述她的姐姐。
    “姐姐以前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可爱。可是,自从爹爹过世之后,姐姐一直闷闷不乐。后来娘走了,义父义母把我们收留来这里后,姐姐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间密室里,不曾出来过,也除了我,不给别人进去……”
    “那你姐姐她……”仝华问。
    “已经关在里面一年了,什么都不肯吃。我送过几次饭给她,也不知道她吃了没有。”
    “进去看看吧。”仝桠说道。
    “何人在那?”密室内,一名一袭绿衣的女子斥道。
    “是我,我是灵幽,姐姐!”灵幽说道。
     女子舒了一口气,道:“哦,灵幽啊!快来,快来,你来帮姐姐看看。姐姐新编的这支舞好看不好看啊?”
    “姐姐,我这次来,不是来看你跳舞的,我来是为了,为了带你见个人。”灵幽摆手道。
    绿衣女子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和一身出大事,向灵幽步步逼近道:“什么?带我见个人?你竟然敢带人进来!你好大的胆子!我不是说过,不许带任何人进来的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想造**了吗!”绿衣女子冲激的话语让灵幽感到一股寒气逼来,下意识5地后退了几步,结果却踩到了一样东西,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啊!”灵幽大声尖叫道。门外的仝华和仝桠听到尖叫声,以为灵幽和女子发生了冲突,急忙跑了进来,却碰巧看见了这一幕:灵幽右脚踩地,脚边有一个小瓷药瓶,左脚高高抬起,右手则被绿衣女子抓握着,绿衣女子的另一只手扶在灵幽的腰上,好像有种想把灵幽拦腰抱起的意思。
    见有人进来,绿衣女子便一把拉起灵幽,将她护在身后,大声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仝华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是仝,仝华,这这是我妹妹,仝桠......那,那个,我们来这里是是为了找柳瑜熙子,子的......”
    女子听后,一改刚才的态度,拱手相邀道:“哦,原来是仝家的两位姑娘啊,来来来,快请过来,随我进膳房喝喝茶。”
    灵幽向仝华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随女子去。
    膳房内,女子和仝华,仝桠和灵幽对面坐着,品尝着茶水糕点。仝华和仝桠的姿势显得很僵硬,女子也看出了二人的拘谨,放下米糕笑道:“两位姑娘,不必紧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来,喝茶!”
    仝华应着好,只是点了点头。
    女子表情一下子僵了起来,然后又和颜悦色地说:“说吧,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
    “找你?”仝华和仝桠两人对视一眼道:“难道......你就是柳瑜熙子?”女子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是来‘投靠’你的。”“投靠?”“嗯!”熙子在脸上忽然没了笑容:“那我恐怕帮不了你们了。”“为,为什么啊?”“因为......哎呀,也没什么,但是我有苦衷的。来,先喝茶。”熙子说道。
    仝华刚端起茶杯,就正好瞄见lingo幽在不断对她使眼色,仝华没看懂什么意思,端起瓷杯一饮而尽。
    灵幽连忙站起来,柳瑜熙子说道:“灵幽,干嘛这么急啊,两位姑娘累了一天,也该睡会了。你啊,就不要再打扰他们两个了。”
    睡会儿?什么意思?仝华一是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朦朦胧胧中,仝华和仝桠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马上就要倒下似的。全身胀痛无力,好困......
    仝华终于反应过来了,那茶里,有毒。

五、还生(独白)
    睡梦中,仝华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疼,好像被火烤一样,烈热难忍,想睁眼又睁不开,实在是没了自由。
    仝桠觉得,自己应该快死了吧。
    周围好像一片寂静,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天国,到玉皇大帝身边了呢?哈,那样真好,我可以当神仙了呢!仝桠心里欢喜万分,边想,边笑。只是,姐姐呢,也在天国吗?她应该不会撇下我一个人吧,姐姐可是最仗义的人了!仝桠又在想,只是,她不会知道,仝华此时正在想什么。
    熙子为什么要害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对了,小桠呢?她不会是和我一样吧?在这儿?哦,对了,这儿是哪啊?是九尺黄泉吗?啊,那我就能看到爹娘了呢!万一爹爹向我问起老店的事可怎么办呀?我不想让爹爹担心,一点都不想......仝华在心中无奈又无助地呻吟。

六、还生
    当仝华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数日之后了,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心急如焚的灵幽,看到仝华、仝桠陆续睁开眼睛,灵幽惊喜地叫了出来:“啊!仝华,仝桠,你们竟然没有死!吓死我了!你们俩个命真大呀!啊啊啊!”
    看着面前两个欣喜若狂的灵幽,仝华、仝桠都显得很无奈。
    “灵幽,这是怎么回事啊!”仝桠装作毫不知情。
    “哎呀,那天我们在姐姐的密室喝茶,姐姐在茶里下了毒。我提醒你们,拼命给你们使眼色,可你们两又不知道什么意思,然后你们两个喝下了毒药,昏迷不醒,一直到现在。”灵幽抱怨道。
    “那你怎么知道你姐姐茶里下毒了呢?”仝桠问。
    灵幽脸上的表情十分悠然自得:“之前我就是因为踩到了毒药瓶才滑到的,而且姐姐给你们倒茶的时候,手指沿口敲了几下,还有就是你们俩个茶的颜色不对啊......”
    仝华和仝桠两人对视一眼后,神同步地说道:“那熙子为何要害我们?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灵幽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说话语气都变得深沉:“因为,姐姐一直认为,奶娘的死,与你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不可能!”仝桠一秒便失态,喊道:“娘是重病去世,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虽然我没有见过奶娘,可爹爹说,娘是一倾城的绝代佳人,娘走得早,我们怎么会害她呢?”
    “据我姐姐所说,奶娘是因生下仝桠难产而死,保子弃母,是奶娘的决定。”灵幽缓缓说道。
一旁的仝华十分惊讶,捂嘴道:“小桠比我小两岁,我娘也是在我两岁的时离世的,那要这么算来,娘因难产而离世的可能性极大。难道,真是小桠害死了娘吗?”仝华说出最后一句时,声音都在颤抖。
    “不,不,不......不可能!”仝桠几乎发狂,“姐姐,真的吗?不不不,不,娘!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害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七、琴莺死亡真相(一)
    看着面前几乎疯狂的妹妹,仝华心痛不已,却也不乏疑惑:“那为什么,爹爹要瞒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是为了不让你们两愧疚。”灵幽说,“让你们知道了真相,就好比让你们生不如死,永远活在愧疚中,你们将永远抬不起头,他是为了你们姐妹两考虑。”“可其实,奶娘的死不怪你的,仝桠。”灵幽又转过来对仝桠说,“保母弃子,那是奶娘的选择,你们要尊重她的选择,好好生活下去,别辜负了奶娘对你们的期望啊。”
仝桠和仝华根本就听不进去,而仝华的记忆,已倒回了十三年前,也就是她两岁那年。
    仝家大宅内……
    院里,一个看上去两三岁的小女孩,正在一名侍女的怀中把玩着手里的拨浪鼓,咧着嘴“呵呵”地笑个不停,正值盛夏,院里的池塘满是荷叶、荷花,红嫩的荷花从碧绿的多多荷叶间冒出来,有的已经完全盛开,是希望与美的象征;有的含苞待放,是光明前途的前奏女神;有的仅仅展开两三片红嫩的花瓣,虽没有盛荷的惊艳,没有荷包的娇嫩,但那是一个从花苞到盛放的美好过程,是坚强,是谦逊......红绿相间的大荷塘是仝家大宅中最美的一处景色,可往往,都有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这里发生。
    见大小姐甚是喜爱池中的荷花,侍女便抱着仝家大小姐荷塘走近了些,在荷塘的周边观景,可是,侍女不慎,手只轻轻地放松了一下,仝家大小姐便脱手而出,跌入荷塘。“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侍女急切地大声叫喊着,并试图伸手去捞,叫声惊动了怀有身孕的仝夫人。
    仝夫人从屋内走出来,挺着大肚子却仍不失美丽:“铃儿啊,又出什么事儿了?在这儿大呼小叫的,老爷正在休息呢,别惊醒了他!”
     外名铃儿的侍女着急地大喊:“夫人,大小姐掉进水里了!”
    “什么?大小姐掉进去了?”仝夫人急匆匆地大叫,得到铃儿的仝大小姐。点头答复后,便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企图救出仝大小姐。
    “夫人!您还怀有身孕,快上来,让铃儿来吧!夫人......”铃儿大声对水中之人喊道。可仝夫人哪里能听得见呢?半晌,铃儿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跑进主卧,“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和大小姐掉进水里了!”“什么?掉进水中了?怎么回事?”“我抱大小姐在池边玩大小姐掉进夫人救她去了!”铃儿已急的语无伦次了,“你!唉,阿财,阿福她就交给你们两个处置,七十大板!”“老爷,老爷不要啊!”仝老爷甩手而去,冷哼一声“哼”。
池边,母女二人正躺在地上,仝大小姐双目紧闭,仝夫人奄奄一息。
    “夫人,夫人!”仝老从远处跑来,跪在了地上,问:“华儿还好吧,你呢?”
    “华儿华儿,你看看,看看,我......”仝夫人昏迷了过去。
  “莹月,莹秋,你们两个快点把大小姐送回屋内,珑儿,快去请大夫!”仝老爷失声大喊,眼神里满是焦急,双手一手托着仝夫人的后脑,另一只手则扶着仝夫人的腰,原本单膝跪地的仝老爷忙站起身,快步走向主卧,将仝夫人放置到床上。
“老爷,老爷,大夫来了!”门外传来珑儿银铃般却又急切的呼喊声。“快,快把大夫请过来!”仝老爷已经完全不顾己了,大声说。
    大夫前脚刚刚踏入屋内,仝老爷就立刻冲上前去抓住大夫的一只手哀求道:“大夫,大夫,你快救救我的夫人啊!多少钱都可以......”
    “不急不急,仝老爷,先等我给夫人把把脉。”大夫劝道。
    “好好好。珑儿,快去看看大小姐怎么样了,可否好些了。”“是,老爷。”
     大夫把 一条丝帕搭在仝夫人的手腕上,静静地将自己的两根手指轻摁在脉搏处,开始把起了脉。
    “大夫,夫人她......”仝老爷还没有说完,就被大夫打断,道:“夫人已怀有身孕,又受了点风寒,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吃些补药,而且夫人她好像......好像快要生了。这是件喜事,只不过......夫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仝老爷听后,近乎崩溃,痛喊道:“什么?保一个?这......”大夫未等仝老爷说完就先开口:“先叫两个接生婆来,这件事稍后再议!”
    仝老爷反应了过来,道:“珑儿,快去把郭嬷嬷和常嬷嬷叫来为夫人接生。”
    珑儿快步跑了出去。

八、琴莺死亡真相(二)
    珑儿跑出去后,莹秋跑了进来,道“老爷,朱大夫说大小姐并无大碍,多休息几日便好。”“好好好。佛祖保佑啊!”
    不一会儿,珑儿便领着郭嬷嬷和常嬷嬷进来了。大夫、老爷退出了屋外,留下两个老嬷嬷接生和两个侍女帮忙。
    半个时辰过去了,屋里传来珑儿的说话声,声音小,却还是被耳尖的仝老听到了:“夫人,大夫说夫人与孩子只能保一个,您想保哪一个啊?夫人?”接着是仝夫人微弱的气息带出来的声音:“保,保孩子。”“不,夫人,保住你,保住你啊!”门外的仝老喊道。
    “老爷,保孩子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保我呀没有用。再说了,保了孩子,以后小华儿也有了伴儿啊!”仝夫人用尽力气喊道。
    “夫人!”“老爷,保孩子。”“这......”“这是我的选择,老爷,尊重我,好吗?”“好......好吧......”仝老爷含泪答应。
    恍然回过神来,仝华想起了当年的事,走向仝桠:“小桠,娘......是为了保住你才没了命的。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要记住娘为你做的事。”
    “嗯。”

九、另一个“娘”
   忽然,仝华想起了九岁那年。
   娘是在仝华两岁时走的,可仝华明明记得那年娘生过小桠后,一直在屋内,未曾出来。五岁那年,仝华跑去问爹爹:“爹爹,爹爹,娘亲呢?娘亲怎么还在屋里?珑儿姐姐说娘亲明日要带华儿去捉蜻蜓,那娘亲怎么还不出来啊?”仝老俯下身来抚摸着仝华的头发说:“娘身体不适,需要调养。明日娘亲一定会带咱们华儿捉蜻蜓啊,乖。”
    第二日,琴莺还是没有出来。
    “直到数日后,娘出来了,带着仝华去捉蜻蜓。九岁时,还教她梳了琵琶帘。难道......我的记忆有问题?仝华想。或者说......带着她捉蜻蜓,教她梳琵琶帘的是另一个长得跟琴莺很像人吗?
    “灵幽。”仝华说道,“你知道,你奶娘生平有什么孪生姐妹没有?”
    灵幽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这是有还是没有?”仝华问。“嗯......不知道,好像有。但也好像没有......你去问问我姐姐,她或许知道。对了,忽然问这个干嘛?”仝华回答:“我怀疑......我娘死后,一直有一个人,在假扮我娘。”“什么?”灵幽很吃惊,“怎么会?”“灵幽,你今年多大了?”“十,十六岁啊......”“那你比我大一点,可是这不是重点。仝桠比我小两岁,娘是在小桠出生之际走的,可我九岁时,娘还教我梳了琵琶帘......”“停!我想起来了!我八岁时,奶娘还教我做衣裳!”“这么说......走,灵幽,咱们去找熙子!”“走!”

十、落诗
    “熙子!”“姐姐!”灵幽仝华两人同时喊出来。
    “又有什么事?”熙子仍在密室中央轻舞,随后扭过头来:“仝华,你怎么还没死?”熙子一下子来了火,大叫:“你,你,你!”
    “姐姐!”灵幽大喊,“克制住,否则你会有危险的!”
    待熙子冷静下来后,仝华开始说话:“熙子,我想问你,你知道我娘有什么孪生妹妹啊?”
    “有啊?怎么了?”熙子回答很从容,“记得好像叫......落诗吧。干嘛突然问这个?有什么事吗?”“我们......”
    仝华和灵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熙子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那个人是落诗吗?”熙子十分惊讶,“难道......落诗姨真的冒充了奶娘吗?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也不知道。”仝华显得有些苦恼。“唉。”
    “我想,有可能是为了让你们不那么自责,并且把你们缺少的那两份母爱一点一点补上去,所以才会让落诗冒充奶娘,制造出“奶娘(琴莺)还没有离世的”这样一个假象,是吗?”灵幽在一旁分析得头头是道。
    仝华和仝桠都沉默了,她们没有想过这么宽,一心想着母亲是如何死的,却从未想过,爹爹与姨母这么做的用意。那后来,姨母消失不见,又是怎么一回事?
    “熙子。”仝华问道,“我想问,落诗姨母有没有给过你和灵幽什么东西?比方说丝帕或是宇画之类的。”
    熙子努力回忆,眼前一亮,从怀中掏出一条浅粉色的丝帕,献宝似地交给仝华。仝华接过,翻来翻去,那一条绣着樱花的丝帕,并附了一首诗:“欲若何弃兮,知原缘,吾儒贺矣。何风所向?处于危境之无畏,来雨顺风,皎月如柔软水。都城情怀何相恋?便知天下,可知己心?”仝华绞尽脑汁,试图领悟其中的奥秘。忽然,仝华脑洞大开,把本该纵向念的诗横向念,才发现这是一首藏头诗:“欲知吾何处,来皎都便可。”
    “我明白了。仝华恍然大悟,惊喜道:”若想知道落诗姨母的下落,便要去皎都一探即可。“咦?为什么?灵幽与仝华不解道。“天机不可泄露。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仝华俏皮地眨了眨眼,笑道,“不过,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听我的命令!”
    “啊?”灵幽与仝桠面面相觑,一旁几乎被遗忘的熙子也有些犹豫。“这……你行吗?”三颇为担忧地问仝华,显然对仝华没有信心。“这你们大可放心,有我在,事必成。等着吧!”
    虽然还是不太放心,可最终,三人还是选择相信仝华一次。

十一、回归皎都
    四人收拾好行李衣物后,便踏上了前往皎都的路途。
    毕竟三日很是漫长,谁都无法确定在这三天之内她们会经历些什么。未来,须要面对很多烦恼,未来是另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而那个世界往往像磁石,吸引着铁皮一般的我们。
    “停下,我肚子疼……”仝桠半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首道。
    “怎么会无缘无故肚子痛呢?灵幽、熙子,你们带药了吗?”
    “带是带了啊,可是现在不知道仝桠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肚子疼,不能随便给她吃药,不然的话,会愈来愈严重啊……”灵幽说,“会不会……是方才那个老嬷嬷卖的馒头有问题啊?我们仨都没有吃,就你吃了。所以啊……”
    不等灵幽说完,仝华已拉着仝桠和柳瑜熙子去找方才那个卖馒头的老嬷嬷了。“哎哎哎,你们等等我嘛!”
    “老嬷嬷,你这馒头是不是有问题呀!我妹妹吃过之后喊肚子疼,您给看看呗。”“开玩笑。我这个馒头怎么会有问题呢!”说完,老嬷嬷还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馒头。“哎哟,哎哟……”老嬷嬷哀号起来,四人慌了,刚准备上前,老嬷嬷便吐出了一口血。
    “什么味道啊……”熙子先察觉到了异样,拿出一个杯子,倒了点水,手指沿杯口轻轻敲了几下,一会儿工夫,水变成了绿色。“是瘟疫!”熙子不禁失声叫道,“这老嬷嬷定是染上了瘟疫,病毒传染到馒头上了!”“这种瘟疫传染得很快,恐怕,不出三日,全城的人都会染上瘟疫。而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什么?”“那就是......以患者身上产生的毒血作为药引,煎制汤药,供人们服下。可这城内的患者恐怕不少,这得要多少血啊!而且,即使有足够的血供给人们煎药,其他药材......也不好找。”熙子双眉紧锁。
   “其他的药材还有哪些?”灵幽一下就急了。这个调皮的丫头突然严肃起来,让人觉得怪怪的。
    “一味是生长在无生崖边的绝韵草,百年生长一次;一味是生长在皇府中的秋荷,只在秋天盛开,却是朵荷花;一味是挂在五神洞前的香荆叶,毒性强大,闻多可致命;还有一味......就是梧桐的最深、最嫩的根,仅此一株,再无其它。”“天啊,这......听听!无生崖!去了就回不来了。秋荷!皇府!啊啊啊!怎么办嘛!”仝桠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道。
    “我们分头找吧。对了,毒血的事我有办法。我去找绝韵草;你,仝桠,你去找秋荷;灵幽,你去找香荆叶;仝华,你去找梧桐嫩根。就这么定了,开始吧!”熙子很快便分配好了任务,整装待发。
    在街上闲逛的仝桠,偶然看到了一副告示,便走近瞧了瞧。
    “皇府内现有一株荷花,独一无二,珍贵稀异。特请养花大师入府照顾,有意者可凭此告示进行考试。一旦成功,便有机会照顾次花。”仝桠轻轻地念了出来,听到一旁的百姓低声议论着什么。
    “哎,你说现在正值金秋,哪来的荷花呀。”
    “就是啊,这张告示还不知道是谁贴的呃,准是戏弄人的!”“哎,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那可不一定。”仝桠边撕下告示边说,“我就想去试试。”

    【皇府(宫中的府邸)内】
    “你区区个小丫头,竟来认大师?笑话!皇上卧在龙椅上,打击道。“皇上所言极是。民女只是一个区区小丫头,可如果皇上如此挑剔,为何要贴出告示昭告天下呢?”仝桠从容不迫地回答。
    “你!”皇上貌似有些气恼,“哈哈,朕已经许多年都没遇到像你这么嘴硬的人了,也太久没人敢如此对朕说话了。好!好!照顾好秋荷必须具备勇气、耐心、技巧,看来你已经掌握前两项,只是技巧.....怕你不够。”“尽管问,尽管考,没问题。”
    皇上命人摆出了两盆苌兰,要求仝桠使它们结出果实。仝桠轻轻摸了一下苌兰的下枝,便道:“启禀皇上,这两盆苌兰已死,无根了,无法结果。”“好!好!从现在起,你就是皇府的郸花师了,秋荷,由你照顾!”
    “皇上,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能否,留下一粒秋荷种子?”
    “这......可否告诉朕所为何事?”
    “好,我告诉您。现在京城内已有多人患上瘟疫,解药中有一味是秋荷,若不尽快煎制出解药,不出三日,全城的人都会染上瘟疫,恐怕会威胁到皇上您啊!”仝桠道。
    皇上顿失色:“此话当真?”“那是自然,我区区一个民女,怎么敢骗您呢?”仝桠立刻回应道。“好,朕答应你,只要你能保天下苍生太平,怎样都可以。”皇上回答,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那除了秋荷,还有什么药材?”“还有绝韵草、香荆草和梧桐叶和梧桐嫩根。”仝桠老老实实地回答。“梧桐嫩根?朕的御花园中有一颗金梧桐,可以说是天下根最深、年龄最老、最高大的梧桐。”“那不知民女能否有幸一饱眼福?”可以,可以。朕亲自为你引路。”“谢皇上。”仝桠对皇上是毕恭毕敬。“好了,不必多礼,跟朕来吧!”

【御花园内】
    “你看,这是朕的老朋友,陪伴了朕三十余年的金梧桐。”
    仝桠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梧桐树的树干,蹲下来轻抚暴露在土壤之外的树根,欲言又止:“皇上......”“怎么了?”皇上扭过头来。“呃,那个......确实如您所说,此树的树枝又深又嫩。只是......不知道皇上可忍割爱,取小段根枝赐给民女为百姓煎药?”仝桠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刺到皇上的怒点。皇上似乎也有些犹豫来回踱步。“你确定要朕的老朋友献出根枝,便可救到百姓?”“民女发誓。”“不用了。我来问问我的老朋友意下如何。”皇上大步走到梧桐树前,闭上眼睛,轻抚着梧桐粗硬壮实的树干,幽幽地“问”道:“老朋友,若是要牺牲你一点,便可保天下苍生之太平,你,可否愿意?”话刚说完,一阵风便吹来,飘来一阵阵桂花香,也带来缕缕清凉。
    梧桐树的树叶纷纷掉落,树枝轻轻摆动,像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跳一支婀娜多姿的舞。
    “这算是答应了吗”皇上自言自语道。
    仝桠刚准备插话,就被皇上先夺去机会:“来人。给朕把朕老朋友的根枝割下,顺便把郸花房内的秋荷取来。”
仝桠一听,心中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双膝跪地道:“谢皇上隆恩!”“不必谢我。树没了,花没了可以再种,人死了,就回不来了。”皇上盖上眼皮,低声说道。尽管皇上伪装地很好,可仝桠还是看出了皇上的失落,正好侍女送来了树根与秋荷,看不宜久留,便先告辞了。
    走出皇宫,天色已晚。
    仝桠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手中却小心翼翼地护着秋荷与梧桐根。“仝桠!”隐隐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仝桠飞快转过身去。“谁?!”“是我,仝华。”“姐?”
    “姐,你怎么了?”仝桠看见伤痕累累的仝华,惊呼道。
    仝华的声音在此刻异常虚弱:“我看见,一名身着绿衣的女子在用荆条抽打路边的一条老狗,我上前制止,她竟用荆条抽我!这恶毒的妇人!真是可恶至极!”仝桠看姐姐神色愤怒,也跟着生气起来:“哼,可恶,真是狠毒!姐姐,你说她在哪,明天咱们找她讨个说法去!噢,对了,姐姐,我找到秋荷了,而且慷慨的圣上连梧桐嫩根一并赏给了我!你就不用找了!”             “当今圣上?”仝华显然不太相信,认为仝桠又在开玩笑了。
    “是呀。哎,姐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信啊?我可是说真的,不信你看嘛!”仝桠看仝华一脸诧异,就从腰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被分为了两个部分,一边是梧桐嫩根,另一边则是虽然被剪了根却依旧水灵的秋荷。
仝华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开心,只是干笑了一下:“好了。当务之急,是找到灵幽与熙子,并找到客栈住下,明日继续赶路,前往皎都。对了,还有就是找到那个毒妇人,为我报仇!”仝桠尴尬地笑了笑。
    “姐姐,你现在身上有伤,我先带你去找个客栈歇下吧,然后请个大夫为你消毒。我就去找灵幽她们去。”“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仝桠,你要去找熙子她们俩,就把腰袋留在客栈吧,省得不方便。”仝华伸手去拿仝桠的腰袋。“也好。姐姐,那你一定要帮我看好噢!”“一定的。诶,你看,那儿是否会有客栈啊,竟如此明亮。”仝华向湖边指去。“说不定是可以观景的湖岸客栈呢!去看看吧,姐姐。”“好啊,走吧。”
    “掌柜的,有客人来了!”一名正在喝茶的女子见仝华和仝桠进了客栈,便招呼掌柜的。“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接着,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飘然而至:“哎哟,两位小姑娘。你们是要住宿还是吃饭哪?”“自然是先吃饭,后住宿。”仝桠抢先开口,“不过,你得先找个房间给我姐住下。”
    “是是是,湘云,你别喝茶了!快领这位姑娘上去。对了,姑娘,你是要住上品房,二等房还是三等房啊?”“当然是上等房!”“是啊,看姑娘一身富有人家的打扮就知道。湘云,你倒是快把这姑娘扶上去呀!”“哦。”
女子继续巴结仝桠:“姑娘,你要吃些什么茶吗?”“参鸡汤,雪干菜煽肉丝,再来壶茶就够了。”“好嘞!”
忽然,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竟是灵幽与熙子!
    “熙子?灵幽?这么巧!来来来,坐下。我刚点了些菜,一起吃。掌柜的,再烧个鸡!炒个石芦花菜干!”“好嘞!”
熙子抬手准备阻止,却被仝桠拦下:“熙子姐啊,出门在外总得舍得花钱啊,别老省着。哎,对了,说说看你们找药材进展顺利吗?找着没啊?” 
    仝桠这么一问,弄得气氛多少有些尴尬,灵幽也不便隐瞒,只得实话实说:“我在无神洞的路上,我遇见一名身着绿衣的女子,她一路都在吟歌、舞蹈,甚至组织我找寻香荆叶!可恶至极!”
“是啊是啊,我经历万难好不容易攀上了无生崖,在一条羊肠小道前,出现了一名绿衣女子,向我步步逼近,我险些堕落山崖。我对她说:“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如此刁难我?”
那女的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莫山上。”然后她把我硬拽下了山。”
     仝桠感到十分奇怪:“为何你、灵幽和姐姐都遇到了这名绿衣女子呢?”
    “仝桠,你没遇见吗?”灵幽问。
    “待我仔细回忆回忆。”仝桠边说边思索回忆起来。她隐约记得的确有一名绿衣女子在她撕下告示之际在一旁念叨:骗人的吧!”并在她进入皇府前一路跟踪她却不知是何企图。
    “我有一种直觉,这女子绝非一般。她处处阻挠我们,定有企图。若不弄清这名女子的来路与意图的话,她恐怕会阻止我们就活百姓、这样吧,明天我们......”仝桠与、灵幽讨论明日的计划。
    当掌柜的把饭和菜茶一起端上来时,仝桠开口了:“掌柜的,你可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有名的大夫啊?”
    “有大夫的话店也早打烊了,不如......叫秭怡试试吧。”
    “秭怡是谁?”三人异口同声,虽然这根本不是重点,可是强大的好奇心趋势他们这么说出来了。
    “秭怡是咱们这儿的厨娘。可是她父母都是大夫,耳濡目染,也学了些本事来,治治些皮外伤、轻伤什么的,都是没问题的!而且啊,普通客官我们都不会把秭怡随便告诉他们的。”
    “那......让她试试吧。”
     掌柜高兴地跑了下去,大声吆喝:“
    秭怡!秭怡快过来。来来来,过来过来!”
    屏风后,翩翩飘出一名女子,虽然换上了一身仙色薄裙,妆容也浓了不少,可三人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她就是白天的那名绿衣女子!
    “原来你就是秭怡!”熙子咬牙切齿道。
    “你我,见过面吗?”秭怡装起蒜来。
    灵幽猛地一拍桌子,一脚踩在椅子上:“你敢说没有吗?!在五神祠前,你,阻拦我去采摘香荆叶,处处刁难我。在这之前,你我明明素不相识,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
    秭怡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柔声说道:“姑娘如此一说,我好像真想起了什么。姑娘说在五神祠前寻找香荆叶,我阻止你只是因为你的安全着想,因为你上山时,正巧赶上了五神之主‘冬兮酷洛之神’大婚之日,他最反感的就是被别人打扰。他的妻子乃是天凡之上的‘赤徒诺荷仙’,最烦人类了。我正巧路过那里,见到你准备上山才阻止你的。你要知道,如果一旦被二位神仙看见你,你不但取不到香荆叶,还有可能性命难保。”
    “那你为什么固执地认为那张皇上贴出来的告示是骗人的呢?还有你后面为何又要跟踪我?!”仝桠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到了秭怡面前。
    秭怡微微一笑:“姑娘,现在的重点是房内的姑娘,这些问题可以待后再问啊。”
    仝桠一秒回过神来:“快,快去救我姐姐。”
    在仝桠的大喊大叫声中,秭怡仍只是不紧不慢地上了台阶,一点一点,慢吞吞的,好像有意跟仝桠对着干似的。
    仝桠性子急,“咚咚咚”‘地快速跑上了楼,打开了门,而此刻眼前的景象却使她大吃一惊:房间内凌乱不堪,布袋掉在了地上,仝华身上,脸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她正盘腿坐在床上。梧桐树根,秋荷漂浮在空中,周围一圈一圈地好像闪着金色之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出仝华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凶残,冷酷与邪恶。见仝桠进来,仝华先是一脸的惊讶,然后就是淡然的表情。
    “姐,你,你在干什么?!”仝桠也是惊讶的表情。
    “小桠,你放心,姐姐只是,在找人祭祀娘啊。今日是娘的祭日。你忘了吗?姐姐没有事的,你放心吧。只要我用一次法,就 有一个京城中染瘟疫的人死去,让他少了一份痛苦不好吗?也免得他(她)再留在世上祸害别人,自己痛就痛吧,别传染给别人了。”仝华恶狠狠地说道,而且每说一次就用了一次法。
    仝桠急坏了:“姐姐,你从哪里学来的妖法?”
    “妖法?这是仙力。小桠,你不会懂的。米雪教给我的法术,我现在是第一次用。呵呵,没想到,我在这方面还是蛮有天赋的嘛......”
    “米雪?姐姐,什么时候的事啊?”仝桠急得大声尖叫出来。米雪是以前和她们住在一条街的玩伴,据街上的大人们所说,米雪她......是妖魔转世,会妖法。
    “大概半年前吧。”仝华弱弱地说道,时不时地还闭上了眼睛,“妹妹,你放心。只要我消灭了京城里所有染有瘟疫的人,便算是对娘最大的孝道了。也没有辜负米雪妹妹对我的’期望‘了,不过她现在不见了,你们都在哪儿呢?”
秭怡和灵幽,熙子也进来了。
    “呀,你们都进来干嘛呀!”仝华大喊,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和姐姐......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啊?”灵幽的表情有一丝惋惜。
    说话间,仝桠瞬间跑到了仝华的面前,夺下了秋荷与梧桐树根,收了起来。然后又转过身去,点了自己亲生姐姐的穴,仝华便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上。仝桠还是很贴心,为姐姐盖上了被褥。
    “秭怡,为我姐姐医治吧。”仝桠说道。
    秭怡走上前去,稍稍查看了一下仝华的伤口,就笑了笑道:“她哪儿有受伤啊,这都是假伤口。不信的话你看。”秭怡一边说一边撕下仝华脸上的伤痕。一旁的仝桠,灵幽和柳榆熙子都被吓坏了,生怕撕下那些伤口,底下满是鲜血。
    仝华放下了手,痛哭起来。
    熙子和姊怡刚准备上前,仝华又抬起了头,哽咽着说:“那就让我们姐妹俩,再亲手为您做一件衣裳吧!”
14、归心
    和熙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茶桌上,仝华和仝桠将孔雀蓝的丝缎布料平铺在桌上。那是仝夫人在生前最爱的颜色。
    仝桠拿起铸剪,沿着边缘,将毛边剪下。又顺着左侧,检出了披纱的形状。一阵裁裁剪剪之后,半若蝉翼的孔雀蓝披纱就出现在了仝桠的手中。仝华又拿了一块真丝绸缎,铺在桌子上,用芊芊玉手轻轻抚摸着,呜咽起来。
    因为那是仝夫人的房里找到的,上面绣着她的名字。
    仝桠看了,先是一愣,然后又轻轻拍了拍仝华的背,道:“姐姐,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再伤心了。娘和爹都走了是没错,可是     你还有我、灵幽、熙子陪伴着你。”说完又抱住了仝华。
    仝华也转过来搂住了仝桠,抱头痛哭起来。
    “不哭了,姐姐。”仝桠安慰仝华,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自己却也不争气地哭起来了。
     这种心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十五、焚
     六月初,还没有完全入夏,天上飘飘扬扬下着小雨。
    仝华与仝桠手上捧着一只木盒,挺大的一只木盒。两人踏着泥,踩着水,从客栈一路走到京城内最有名的峻山——焚山。
    之所以叫焚山,是因为当今圣上曾在这里焚烧了许多价值连城的东西,据说都是用来祭祀皇太后的。因此每周都会有人在这座山上焚烧一些东西,来祭祀已死去的亲人。
    仝华牵着仝桠,终于爬上了山。
    仝桠蹲在地上,打开了木盒,献宝似的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献给仝华。
    仝华从腰间掏出了打火石,把衣服在地上放着。过了一会儿,仝华就把衣服点着了。眼泪如倾盆大雨,似乎能把火浇灭。她蹲在火前,边哭边喊:“娘,孩儿给您做了一件衣服,您看看,喜欢吗?我长大了,会好好活着。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去找您的。您一定要等着我。越往后说声音越低,最后又哭了起来。
    仝桠看着溺哭的姐姐,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娘,您也要等着我。
16、踏上归途
    今日已是四人回归的第二日了,如不抓紧时间赶路,怕在三日之内,无法赶回皎都。
   京城内染有瘟疫的人们已经被熙子给救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到皎都,找到落诗。
临走的那一日,姊怡为四人送行,灵幽忽然说:“姊怡,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知道了你是不是项末雪。”
   姊怡好像有些犹豫和纠结,咬咬嘴唇说:“我,先去和掌柜的商量一下。”姊怡一转身就看见掌柜的和湘云站在后面。姊怡刚准备说些什么,掌柜的就先说了句:“你去吧,不用和我再商量了。”眼里都是泪。姊怡又看了看湘云,平时冷漠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温情,泪水夺眶而出,却仍一语不发。
    姊怡张开的手臂,一把抱住了两人,哭了。
    灵幽也抹了抹眼泪。
         “大家…你们……”姊怡低声呜咽,泪水夺眶而出,滴在草地上,被滴泪的那一株小草好像弹跳了下,摇头晃脑袋,好想在为即将分离的姐妹们惋惜。
    太阳在此刻升起了,异常红亮,圆润滑妥。阳光打在七人的脸上,眼泪被照的格外清晰。
    “那我们…先走吧……”熙子跨了挎包,若是再这么抱下去,怕是几个时辰后才能走了。
    姊怡终于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擦干眼泪,向二人道一句:“若是有缘,自会相见,我们,后会有期。”
    五人结伴而行,先后穿过了蚁丛和令炫林,离皎都已经不远了。
    这是第三日。
    姊怡拿着葱饼,撕下一小块,先分给了灵幽,递给背着包的仝桠,还剩下一半,姊怡索性把这一半再撕成两块,拿给熙子和仝华,自己饿着肚子,“你不吃?”灵幽问到,姊怡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饿,你们吃吧。干粮有限,盘缠也有限,必须省着点儿,今日还不知能否赶到皎都,我们若还一直徒步向前,怕是在天黑之前也到不了皎都啊。”
    灵幽低下头沉思起来。
    仝桠从旁边跑来,说:“我有一个好东西,可以弄到几匹马驹,虽然跑的不快……但至少比我们走的要快得多。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搞到几匹成年骏马呢!”
    另外四人瞪大眼睛,问到:“什么办法?”
    仝桠仰了仰头,抬了抬下巴,努努嘴说:“那儿啊。”
    死人朝着全桠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她指的竟是赌场。
    “什么,你居然想去赌场?!”熙子大喝。
    “怎么了,我的赌技可是数一数二的,一定能赢的,你们要相信我啊。”仝桠又蹦又叫。
    “休得胡闹,”仝华大声训斥,“你也不想想,赌场是什么地方!你个年轻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胡闹。真是胡闹!”仝桠一脸委屈相,装起可怜,道:“那怎么办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今日定无法到达皎都。”
    “就算今日到不了,明日也可以继续走下去,但无论如何,你也不可以进那里!”仝华大声道。
    “姑娘们若是需要坐骑的话,在下倒是可以提供。”一阵清朗的男声传来,五人循声望去,是一名悠然焕生、神胎仙面的男子在说话。
    四人觉得诧异,只有姊怡一人愣在原地,说道:“哥…哥哥?”
    “哥哥?!”灵幽吃惊道,“这是你哥哥?”
    “嗯…好像…好像是的,长的真的很像。”姊怡道。
    “你可以问他一下。”灵幽给姊怡出主意。
    男子正在和仝华、熙子说话,笑容灿烂,明明看见姊怡却假装没有她这么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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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华丽羽裳尽城烟 最后更新时间: 2016年03月25日11时32分19秒    责任编辑1:陈冰云 责任编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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