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初三没有常规的考试,没有中考的压力那该多好!
或执一书卷,缓缓品味;或挥一大豪,泼墨于宣;或行于草地探寻奥秘;或蜷于丛花,感受春天。假如可以这样过初三,多好!
假如可以这样过初三,草场该添些活跃的身影。我们可以蹲在草叶的阴影下,花一个下午细数瓢虫的斑点,我看它们分裂了红克,翅尖抖动触须点点。我们可以趴在花丛边,观察花苞的初生。阳光会熨平它们紧皱的花瓣。偶然路过的蛾蝶会送来真挚的识福,它们柔弱瓣膜几近透明,透光着的是其间奔流的细胞……
假如可以这样过初三,书海该添些沉静的身影。我们可以在他人失意时劝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们可以在他人胜意时附合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思念家乡时,我们可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朋友分离时,我们可劝“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倘如这世间已没有光,我便是唯一的炬火”,我们会执文学之帆,济历史之舟,毕竟“少年强则国强”,且“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假如初三可以这样过,我们会在细沙的扶摸下一边观察螺壳一边计算斐波那契数列,我们会听着礁石间鱼群的咕哝细语探究声波的传递,我们会在丛林间体悟自然选择的进化论,在高山之巅体味近大远小的视觉效应……
然而,现在初三的我们在演草纸上计算重力势能与动能转化时看不见大群迁徙的鸟儿掠过费城上空,在阅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时感受不到山巅猎猎的风和山下渺小的人群。在达尔文描述自然的魅力时,我们所见的只有苍白的纸与无力的字。
假如初三不再这样,让几何归于螺壳的结构,让重力的表现不只有泛冷光的砝码,让诗词融于其描绘的山河,那才是知识的本源,干渴的文字与定理才会重获新生。
毕竟唯有踏上真正的浪,学海之舟才能品味海风的烈与海水的咸,才能驶向更远的彼方。